我摇摇头：“像埋一瓶酒在地底下，三年过去挖起来，不打开盖尝尝，谁能知道他变没变味？”
“希载，其实你一直以来最让妈放心的就是这股沉稳劲儿。”妈抚摸着我的头，“算了，谁让他选你，活该他等。”
“——你，怎么不进来？”我忽然看见希元站在门口。
“这是乔安要的东西，我箱子里塞不下了，放你那行吗？”他从身后拿出一只长匣子。
我不动声色地接过来，脸上也许有微微笑意：“怪了，她怎么不告诉我，反而告诉你？”
老妈不会听不出来，大概是觉得多说无益，随便找个借口出去了。
我低着头继续理行李，知道自己是有意地做了希元的同谋者。
“希载——”
我笑了，不觉中就带些轻蔑：“你别紧张行不行？没人以为咱们俩——”
“我没紧张，是你在紧张。”希元声音冷冷地。
难道我他妈的不该紧张吗？“你喜欢乔安已经够我受了，能不变本加厉吗？”
他淡淡地看我一眼，那是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比寒冬弦月还清淡的目光：“我喜欢谁，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别逞强，希元——”我心里不禁有些酸楚，知道这个人离我已经很远了，“也别期待什么，你会受伤的。”
“受伤就受伤，痛的是我又不是你。”
——你能这么以为，真的是太好了。我朝他笑笑，合上箱子往爷奶屋里去了，晚上就睡在那。老人深睡中的呼吸带一种有似叹息的沉重，一呼一吸一升一降，都让人觉得生命无比绵长，同时拖沓。我翻个身，把左耳贴在自己的脉搏上，一分钟七十八下，不多不少。生命里可以这样精确计算的东西实在太少了，叔伯弟弟变成爱我的人，不是用萝卜换青菜——这是个底线问题，不是喜好问题。
第二天上飞机前，妈拉住我：“你爸——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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