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没跟祁伯伯祁伯母一起走?”我换了个话题,转而问道。
他抬起头看我,想了想说:“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,要处理妥当。”
我点了点头,果然,要想把一个家抛弃,背井离乡,不是件容易的事情,任谁都会难以割舍的吧,即使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。
时间一下子变得尤为紧迫。
香玉开始把之前收拾好的东西码放在一起,觉得太多了,又把几个箱子都打开,精减了一些,而我只是细数着带不走的许多物件,一件件地仔细看,想要把它们刻在心里。
自从搬进孙家这座大院子,我觉得我一直是排斥这里的,从一开始的丧夫,到后来发生的种种,好像在这里发生的一件事情是顺心称意。但是,现在要走了,反而又何处都割舍不下。任何一个角落,任何一件器具都能勾起往事,之前的莫管家,彩莲儿,还有,孙奎义,那么多人,那么大的家业,如今,就要变成空空。
心中升起莫名的惆怅,有道是,人生自古伤离别,伤的,不止是离别一个人,还会是一座院落,一座城。
二月初二,龙抬头。好像真的有巨龙在策动,天空中乌云厚重,一团又一团,压得低低的。有风在涌动,像是谁的怒吼,时不时狂躁一阵,并且越来越急。
远处的天边,抑或是云层之上,抑或是苍穹之下,偶尔发出闷响,不知道是隐匿在云层之中的巨龙发出的闷吼,还是哪里又在打炮。变天了。
天光尚浅,我便再也睡不着。心中有强烈的不安。我又把收拾好的所有东西又检查了一遍,在院子里重新走了一圈。把要注意的事情一遍一遍地对月枚叮嘱着。
不多时,旭嵘就来了,他只提了一个随身的小箱,与我们的行李并排放在一起,几乎可以忽略。
“东西多,我们一会儿早些过去。码头上人非常多,早点把行李拿上去,省的到时候船上没地方,挤不上去。”旭嵘一边查看着行李,一边跟我说。
而我却是看了看天,缓缓对他说:“旭嵘,我要去趟婚礼。”
旭嵘的面色顿时变成了极度的惊诧与不耐。他跳到我面前说:“不行,慕廷说过,不让你去。而且我也不同意你去。”
他的反对如我所料,但是,在突如其来的离别面前,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我唯一的念想,变得更加坚定不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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