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枯死的黄叶归落尘埃时,它会慢慢腐烂,慢慢被分解,慢慢消失,最后灰飞烟灭,化作一尘沙被风扬去远方。
当它无声无息的消逝时,谁还记得它曾经绚烂辉煌过?谁还记得它曾经被大树疼惜过?谁还记得它风姿绰约过?
人们不会在乎,不会多看一眼,甚至踩过粉末状的尸骨扬长而去。
卑微,太过卑微了。
卑微到无法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。
就像被封锁在一个死角里,出了等死,根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。
这个世界多悲伤啊,连眼泪都承载不了。
忆南的葬礼上,渡七大部分的人都来了,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,伴随着阵阵震耳的雷鸣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,砸在墓碑上,砸在黑色雨伞上。
墓碑上那张遗照里的她,唇角微扬,笑纹眯成一条缝,精致的五官如同雕刻般的摄人心魂,可又有谁知道,这样的假象下隐藏着怎样绝望的魂魄。
龙叔被地瓜和红姨搀扶着,他用肥大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,半跪在地上,嚎啕大哭着。
“闺女儿啊!闺女儿……你怎么就这么走了
啊!”
一向闹腾的默瑶也沉默了,安静的为临叔撑着伞,不作言语。
渡一站得很远,隔着浓浓的雨雾看着墓碑上的那张遗照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紧握伞柄的手在忍不住颤抖。
她蓦然想起小时候,忆南穿着红色毛线衣被红姨领进渡七的画面,她身上有着一尘不染的高贵气质,与渡七那些灰头土脸的孩子们格格不入。
她总给人一种阴冷忧郁的感觉,但眼角却从不失笑意,对每个人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,却没有一刻,是真的开心的。
但又或许,是有的,比如见到时远的时候。
那时候,她总爱拉着渡一到废弃游乐场去找时远,在修表店门口小心翼翼的张望,坐在断桥上等时远来讲故事,或者是爬上锈迹斑斑的废弃摩天轮逗弄时远,故意让他在下边心急火燎的劝她赶紧下来。
懵懂无知的年纪,那份窃喜和爱慕被无限放大,占据了她整个世界,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紧紧被他牵制着。
多么美好的人啊,是从什么时候变得绝望呢?
是从,她第一次被龙叔毒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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